张纪中就象一个混合着各种矛盾元素和抽象概念的复杂化合物, 可以和任何适合或不适合他的人及物质发生激烈而耀眼的化学反应, 在他身上有时会发生着几种性质相反的矛盾和冲突,他不拘小节、行事乖张,但又思维缜密、谨慎前行。他的创作意识时尚、前卫而大胆,但骨子里却渗透出一种浓厚的上一代人的朴素而传统的精神,包括对现实庸俗文化的不满和蔑视。从认真到固执,从固执到偏执的非正常逻辑会时常出现并蔓延、发展、传递给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在各种媒体上每天都会上演着针对他毫不留情的批评甚至谩骂,但他的戏却仍然在市场和收视率中攻城拔寨,高歌猛进。也许这就是他,张纪中,一个无法用确实言语描述概括的“异人”,仿佛是个从武侠小说里忽然跳出,闪现在现实中,惊鸿一瞥的虬髯大侠,留给人们太多的猜测和遐想。
为什么作为一个在幕后工作的制片人,你常常会走到幕前扮演一个比明星还要引人注目的娱乐人物?
其实我也没有刻意地去建立一种和媒体要怎么鱼水情深的深厚情义,我从来也没有给记者打过电话,说我要怎么怎么样。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作品,我本身是一个很平庸甚至迟钝的人,我也从来没有主动地走到前面去宣传。其实我只是把一个团队里每个人的优点发掘出来,加以利用,凝聚成一个整体的优势资源,发挥这个整体的优势去创作、完成作品,就象拼图一样。我想之所以人们这么关注我,还是因为这些作品,比如他们对金庸作品的热爱,他们对中国古典文学的青睐。从媒体角度说,比如记者,他们是想从这些作品里挖掘新闻,挖掘他们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关注我。我并没有什么主动地去献媚或者说刻意去迎合什么,而是因为很多客观的因素引人注目:团队、题材、故事等等,我想这才是吸引大家关注的主要因素。
为什么你会对港台的影视作品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其实我并没有象有的媒体说得那样对港台的东西那么——可以说到深恶痛绝的程度。他们也有好东西,好作品,只是太少。港台的地域狭小,弹丸之地,所以他们只能那么做、那么包装、他们很多作品真的是很庸俗,不是让人发自内心去感觉,而是去用手生硬地去咯吱你。象内地很多文化作品在港台非常受欢迎,很多年龄大一点的有文化的成熟人士都非常喜欢看我们的东西。我们的作品会有一种精神,侠义、深刻的文化内涵、我们把它展示出来,其实也就是一种对生活、工作的态度,认认真真去追求的一种理想。
为什么媒体把你的武侠剧定位在“主旋律”式的武侠情怀,它和所谓的庸俗武侠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我们拍片子,是想表现一种精神,或者说是情怀。比如《激情燃烧的岁月》,当初很多人不看好,没有人投资,觉得已经过时了。但拍出来后呢,成了一种时尚,精神上的时尚。那部戏赚了很多钱,我一分也没拿到,但我很高兴,因为我达到自己想要的目地了。钱,多一点、少一点对我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包括象《笑傲》、《射雕》这些武侠片,我们要表达和展示的和港台有所区别。什么区别?价值、意义。从宏观意义上看,我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就是拍一部电视剧嘛,又算什么呢。但我觉得做什么事又都要有意义,所以我们做的事,拍的片子就是希望能让人记住,过一段时间还能想起来,还想再看。我们也要赚钱,但如果你仅仅把拍片子当作一种赚钱谋生的手段就错了,首要的是做事,还是那句话:事做好了,钱自然就来了。
为什么在各种媒体上总会有那么多人在批评甚至辱骂你,但你的作品却一直在商业和收视率上保持着较高的成功率?
有时间在媒体上骂我的人,我觉得大多是抱着一种“早晚看你笑话”的心态总想找乐的闲人,这种人你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去和他们计较呢?当然有一些批评我是接受并很感谢的。比如一些剧情的增减和删改,还有一些背景的粗糙,任何一部作品都会有不同的瑕疵,就象人不可能是一个完人一样。我可以接受这些客观的批评,这毕竟是个团体的结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表现出来,方式也不同。其实这些批评我也知道,也承认。但从总体上来说,我依然坚定地认为我们是成功的,作品是优秀的,这就是为什么收视率会高,会赚钱的根本原因。
为什么你说自己能够把更多的钱运用到应该用的地方,比如宏大的场面,复杂的道具等等,你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能拉投资的制片人吗?
这不是拉投资的事,因为钱总是有限的,我不是招财树,可以无休止地拉钱。好钢用在刀刃上,拍一部电视剧要在很多地方花钱,哪里该多,哪里该少。港台总是把演员的片酬放在首位,我觉得不是。因为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为什么?是为赚钱,还是做事?钱当然要赚,但是一次赚足,还是慢慢赚,能赚更多?如果是后者,那我们首要的目标就是把片子拍好,认真地做事,片子好了,钱自然会来。在这样的前提下,演员的片酬在有限的经费下就要适当地降低,省下来贴在其它重要的地方。所以我们的片子才能比港台的要好。其实我们都是做大众文化的传播,但传播什么,你要清楚,这不是在唱高调,最起码,你不起促进作用,也不能害人吧,不能饮鸩止渴吧。我们要的是一种有生命力的东西,最起码我们要向着这个目标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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