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才知道前女友为了我堕胎

　　之所以选择了倾诉，随风说是因为他伤害过一个女孩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能够放下这件事儿了，他现在希望那个女孩儿也能放下所有的一切，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他把那个女孩儿称作“回忆”，大概就是寄予了这层含义吧。

　　当19岁的随风遇到回忆的时候，爱情就这样产生了。有的时候，缘分就是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人这么简单。

　　平时我喜欢看书，虽然是男孩儿，但是看着书中描写的一段段奇妙的缘分和一桩桩千古流传的爱情故事，我也会想我和我命中的那个女孩儿会在怎样的情况下相遇、相知并且相爱。

　　读中专的时候我有过一个女朋友。都说初恋是最美好最难忘的，现在想起来的，还都是她的好。我觉得初恋的美好还在于双方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少了很多现实的羁绊，那时候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儿，从来没想过未来更不涉及婚姻。说是恋人，可是很多时候我觉得用玩伴儿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更贴切。既然是玩伴儿，在一起玩儿得不高兴，也就分手了。分手后我们仍旧是很好的朋友，但我已经确定她不是属于我的缘分了。

　　19岁的时候，我遇到了回忆。和我设想过的所有浪漫邂逅不同，我和她的相识源于一个玩笑。那时候身边很多朋友都开始谈恋爱了，虽然说一个人的日子潇洒而随意，但朋友们甜蜜的笑容总会让我感到有些孤寂。有一次和一位女性朋友一起出去，不知怎么我们就开起了玩笑，我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但还是说要她做我女朋友；她看看我，然后笑着说，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当天晚上我就被通知第二天去“相亲”。虽然当时我说的是玩笑话，而且“相亲”这种方式不在我的想象之中，但既然有机会，我何不去试试？

　　穿戴打扮一番，我按时到了约定的地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回忆，她高高的个子，身材很匀称，最吸引人的是她言谈举止间的稳重与大气，看着她，我的心跳得厉害。虽然我长得并不丑，但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就我这模样，人家能看上吗？”

　　回到家后我就一直攥着手机，对她的想念终于战胜了担心被拒绝的恐惧，我发短信给她——你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交往？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可以说我只知道自己不想错过她。也许当时太小，根本就没考虑更多的东西。

　　可能是我的不断祈祷发生了作用，也可能我们之间注定有缘，回忆居然没有拒绝我。

　　第一次见家长，回忆就得到了随风母亲的认可。

　　和回忆交往的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想看到她。学校课程多去不了她的学校，实在熬不过相思之苦，我就逃课去找她；甚至有时候，在路上我能遇到同样逃课想来看我的回忆，相视一笑，拐进转角胡同的小吃店，或者买两根雪糕奖励一下彼此。我们的感情在这种相互思念的折磨与甜蜜中不断升温。

　　虽然思念越来越浓，但我们还是会给对方留足私人空间。我们互相尊重，对方不提的事情从来不问，我们坦诚相对并且充分信任。有年轻的情侣经常为对象和异性朋友出去玩儿而醋意大发，但在我们的交往中，好多次我都打电话告诉她“我正和女同学吃饭逗乐呢”，而她则说“好好玩儿吧，回家骑车小心，给我打电话。”这不是敷衍的话语，在我们的心里，即使恋爱甚至结婚了，对方仍然有选择朋友的权利。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单纯的孩子想法，但就是这种相处模式，让我们舒服地拥有彼此。

　　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回忆总会乖乖地陪在我身边，她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也不愿意说太多，她就是这样洞察我的心思，我不说话，她就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她总能理解我的决定并且支持我，记得我们相识后的第一个平安夜，我送给她的礼物既不是玫瑰花也不是巧克力——我想用献血来纪念我们俩的平安夜，回忆甚至没有表示出惊讶就支持了我的决定，如果不是我一再阻拦，她一定会陪我献血。

　　回忆比我大几个月，她的家境很好，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被宠着护着，她能对我这么关心，和与生俱来的善良、温婉有关。我曾无数次感谢缘分把这么好的女孩儿带到我身边，在一次情难自禁时，我们偷尝了禁果。

　　母亲和回忆的相遇完全是意外，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把回忆带回家。那一次我生病了，回忆赶过来陪我打针。说起来惭愧，从小到大，只要打针我就会哭；那天我紧紧握住回忆的手，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哭。随后赶来的母亲看到了这一幕，自然也就明白了我们的关系，看着我们俩，母亲说了句：“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吧。”

　　饭桌上母亲的表现让我有种错觉：回忆才是她的心肝宝贝儿，我反而成了外人。母亲曾对我说过，她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只有一个：安分守己，不让丈夫费心。我觉得，上天就是按照母亲的要求塑造了回忆。

　　青春年少，随风还没有考虑过婚姻，甚至责任；在母亲的压力下，“分手”两个字，就这么轻易出口了。

　　回忆走后的那天晚上，母亲热情高涨地盘问我们交往的点点滴滴，也追问回忆的家庭和背景，恨不能连回忆的祖宗八代都搞清楚。被问烦了，我就说不知道，事实上我所知道的也真的有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但是母亲马上很严肃地告诉我：“儿子，这不行，虽然说这个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但你一定要全面地了解她，否则会吃亏的。”

　　我用不住地点头来换取耳边的安宁，其实我心里想的却是我能吃什么亏？我和回忆的交往照旧，但是母亲的唠叨已经快要把我的耳朵磨出茧子了，她要我去见回忆的父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忆一直没有安排我和她父母见面。只要我们之间的感情好，所有这些我并不放在心上，恋爱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吗？但是母亲不这么想，她终于按捺不住地把她的顾虑和盘托出。她说回忆家的经济情况要比我们好，一般来说女方比男方条件优越的时候，男方在婚姻中会抬不起头，她怕我以后受气；而且回忆的父母这么久都不肯见我，一定是不乐意，没有父母愿意把闺女嫁给穷小子的；就算我们能侥幸结婚，不同家庭里走出来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我们的日子肯定会有很多的不和谐……我感谢母亲为我设想得如此周到，但是她为什么一定要用上一代的思想去衡量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呢？

　　我反驳说回忆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个对物质方面没有任何要求的女孩儿。但是母亲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从小到大她都这样，总是要把她的想法强加给我；我想说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决断了，但又不敢，母亲脾气不好，从小就淘气的我被她打怕骂怕了；我更没有勇气告诉母亲我和回忆已经偷尝了禁果。

　　母亲那边的压力与日俱增，到最后留给了我一道要母亲还是要回忆的单选题。回忆多多少少了解我的处境，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安排我和她父母见面；她没有说原因，我知道她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也并不追问，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但我能感觉出，回忆对我比起以前更好了。

　　母亲很快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必须马上和回忆分手。这次她没有再重复那些说了无数遍的理由，而我也明白这就是母亲不可改变的决定了。她就是这样，当她不再给你理由的时候，你就必须遵从她的话。

　　回忆是个好女孩儿，但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不能伤她的心；而且我感觉我和回忆之间的交往，少了以往的单纯快乐，多了几分我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背负的沉重。

　　就这样，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19岁的男孩儿对深爱着自己的女友绝情地说：“我们分手吧。”他不管这个女孩儿曾经对他有多好，也不顾这个女孩儿如何恳求他，更不曾想过这个女孩儿已经把一个少女最宝贵的一切给了他；他没有为这个女孩儿考虑以后的路，同样，他也没有考虑过失去她，自己的人生道路将会是怎样的。这个男孩儿就是我，我用年少的懵懂与怯懦，逃避了属于自己的责任，也葬送了两个人的幸福。

　　年龄阅历都在增加，对回忆的思念和愧疚像野草般在随风的心里疯长。他想补偿，想重新找回那份缘。

　　母亲为她的胜利而欢欣鼓舞，而我则连续很多天都无精打采。躺在床上，我总能想起那个风雨之夜，当我说出“分手”后回忆惊讶的表情；我也忘不了面对我的决绝，她含泪跟我说：“不要这么快决定，我们用一年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行吗？”当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迎着风冲我喊：“一年，我等你。”

　　两个月后，我忍不住给回忆打了电话。听到是我，那头沉默了很久。我问她好不好，她的语调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让我很不适应。她说刚从医院出来，不怎么好。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与无助，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处理了。没等我再问，她就告诉我——她刚刚做了流产。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仍旧淡淡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说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换了是现在，我会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看她，去关心去安慰这个为我付出一切的女孩儿，但是当时，我想到的仅仅是应该把去医院做手术的费用还给她。听我说完这句话，回忆直接挂掉了电话。我长时间保持着举着电话的那个姿势，除了对回忆的思念，我心里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是愧疚吗？

　　工作后又有朋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了，但我再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走进我的心里。并不是这些女孩儿不好，而是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和回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会拿她们和回忆比较，甚至用她们的短处去比较回忆的长处。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遇到一个女孩儿，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见、互相理解、尊重、信任，互相疼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一个女孩儿，值得我为她考虑婚姻，考虑未来。

　　年龄阅历都在增长，我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男人了——男人与男孩儿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应该担起对父母、对爱人、对家庭的责任。与此同时我开始反思我当初的做法给回忆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她把一切都给了我，我甚至都没有认真考虑过给她一个家。

　　开始的时候，我把母亲的反对当作我离开她的理由。后来，我又把这一切归咎于当时年少无知。但渐渐的，这成了我的心病，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分手之初她的心情、她的处境，那时候，她一定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来依靠吧！

　　不管怎么说，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一个男人，选择了丢下她一个人逃离！有的时候，我居然无法排解这种愧疚，长时间沉浸在自责与悔恨中。情绪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否则在哪一天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我试着把自己的心情写在博客里，后来我发现回忆居然上我的博客并且会留言安慰我。这是不是她发出的和好的信号呢？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一年的约定吗？

　　我把电话打过去，但电话那头的她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灰心地放下电话，过两天还会看到她令人温暖的留言，电话再打过去，她的冷漠照旧。在碰钉子之后的难堪与失望中，我感觉回忆变了——她不再是以往那个单纯而善解人意的小女孩儿了，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她的变化让我更加不安，我决定，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补偿她。

　　覆水难收，随风只有努力让自己放下这份愧疚，面对以后的生活。但回忆却仍在被伤害后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瞒着母亲，我约回忆出来。见面之后我发现她的变化很大：以往的温柔和体贴化为了冷言冷语，很多时候我觉得她所说的和内心想的根本就不一样。有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说不到两句她的朋友就会把电话抢过去骂我一通，我不知道回忆是怎么跟她们描述我的，但无论她怎么说我都不怪她，我只想我们能回到从前，最低限度我要让她回到单纯而快乐的时光。

　　我试着想让母亲接受她。不敢直接跟母亲说，我告诉了父亲我和回忆之间的一切，包括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愧疚。虽然有父亲从中协调，但母亲还是把我按在家里，追问我不愿回首的那段往事。我知道母亲都是为我好，但是所有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我第一次违逆母亲的意思，摔门而去。这一次，我一定要为我和回忆之间做些什么，尽管回忆对我很冷淡，甚至有些刻薄，但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她还是喜欢我的。只不过，她的伤口太深太痛，再与我相处，她顾虑重重。

　　母亲妥协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坚持，但也许是她和回忆一样都是女人，她明白回忆为我做出过怎样的付出。我开始频繁地给回忆发短信、打电话、约她出来，甚至还约她一起出去旅游，但我们的关系始终没能更进一步，她也没能变得如往昔那般开朗。

　　我的愧疚找不到释放的空间，无奈之中只好找父亲倾诉。其实，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遇事儿就找老爸的孩子了，但这件事儿，是我怎么也迈不过的一道坎：放弃她，我舍不得，而且曾经我欠她那么多；继续吧，可回忆根本就不给我任何机会，勉强在一起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

　　父亲的话不多，但却让我豁然开朗，他说：“你现在就由着自己的心去努力，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过多考虑后果。”于是，我决定做最后的努力。

　　我又一次把回忆约出来。我向她表明了我的悔恨和诚意，并且发自内心地请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我是个男人了，从今以后我会为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负责。回忆还是一如既往地闪烁其词，她说母亲不许她谈恋爱，所以她不能答应我。我知道回忆是在敷衍我，但她的敷衍也是一种态度，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而回忆，也真的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感情上的创伤，可能是一生都不会愈合的伤口，这句话我在书上看到过，可惜认识回忆的时候，我还不明白它的含义。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明白，也许，这就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后 话】

　　随风说他也曾在心里埋怨过母亲，但现在他已经想开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白白增加母亲的压力和烦恼。但是随风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母亲能够多给他一些选择的自由和空间，毕竟，时代不同了，上一代人未必明白孩子想要的是什么。

　　和回忆分手以后，随风一直在从事志愿者服务工作，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能从中寻找到乐趣。随风也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人们，虽然说爱情只有合适不合适，没有对与错，但他希望正在或者即将经历爱情的人们能够珍惜对方、珍惜现在，少些伤害，多些希望。

（实习编辑：黄贤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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